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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當初問友人:「你想不想看《大佛普拉斯》?」友人回答到:「看預告好像還蠻好笑的,可以呀。」結果整部電影看下來,我跟友人也真的幾乎是從頭笑到尾,整個影廳內的笑聲斷斷續續地此起彼落。但電影看完,想起片中的角色,總是覺得有一股心酸與落寞,於是回想起來,我在笑的過程中,總是會不自覺得地喃喃著「唉怎麼會這樣啦」,「幹有夠誇張的」,「好sad喔天哪」,內心其實覺得片中的主角們好可憐,好悲哀,但對於他們的行徑跟遭遇,我卻還是笑出了聲來,忍不住。笑聲中帶著無奈,可是卻笑的很歡。

 

再後來仔細回想,在電影的後半段,在大家都笑的很開心的時候,我似乎疑似聽到了些微的啜泣聲,當下以為是自己多心了,後來看到了網友們的說法才發現,這不是我多心,而是《大佛普拉斯》這片子就是這樣子一個奇妙的存在,導演黃信堯在悲劇與喜劇之間創造了一個神奇的分水嶺,多一分太歡樂,少一分又太悲哀。於是會讓你覺得,看這部片笑的大聲,內心總是覺得有點心虛,但要真是看到有人整片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又會感到對方實在也誇張了。

 

很多影評人紛紛都把《大佛普拉斯》列為今年國片的第一名,必看!確實以今年金馬獎入圍的獎項數目來看,《大佛普拉斯》也真的是第一名無誤!但其實很多的國片跟紀錄片,一直都是以描寫社會底層小人物的悲哀為母題,就像是《大佛普拉斯》的攝影兼監製:鍾孟宏,他去年的作品《一路順風》,片中許冠文跟納豆所飾演的混混跟計程車司機,也是令人感到不捨的社會低階層的小人物。因此對於《大佛普拉斯》近來的倍受關注,我反而感到一絲的疑惑,但這樣的疑惑並不是否認作品的優秀,而是出自於對於人性道德的不信任。

 

紀錄片出身的導演黃信堯,描寫社會底層小人物的悲哀,無比寫實又貼近現在正在進行式不公不義的社會亂象。但卻是用喜劇的糖衣,包裹著悲劇的內餡。那種無奈與悲涼,輕鬆地被提起,卻重重地打進每個人的心底。老實說,還能夠進戲院看電影的我們,都不是電影裡頭的「肚財」,「菜脯」跟「釋迦」這樣子在社會底層打滾的小人物,但眼下似乎所有的評論聲浪都會為影片中的角色感到辛酸與難過。於是一向不太信任人性的我,忍不住想質疑每個人的同情與眼淚,包括我自己。畢竟,能坐在戲院的座椅上觀看大佛,我們都還算是衣食無虞的孩子,有沒有可能我們的悲憐,也只是一種上對下的處於社會優勢者對下層階級者的同情,而且還是廉價的那一種?

 

話說我好愛大佛全片都是以台語為主要的發音語言,本身很喜歡聽人說台語,自己多少也會聽跟講。認真地覺得台語是最能表達出在地情感的一種語言,例如同樣是髒話,「幹拎娘」硬就是比「幹他媽」來的痛快。本片最有意思的一個地方,就是你即使閉著眼睛“聽”電影,你也可以得到樂趣。因為黃信堯導演從一開始就以一個旁白說書人的角色,來“講解”這部電影。關於台語說書人,有一點年紀的孩子應該曾經在廣播節目當中,聽過老一輩的電台主持人,操著台語絮絮叨叨地說著閒話家常,八卦似地描繪著獵奇的鄉野奇譚,甚至廣告時間,還會有詭異的賣藥郎的插科打滾,以及奇怪的中醫診所的廣告。而黃信堯導演的說書口吻,就是近似於這樣子的類似於電台主持人的存在。

 

也因此,當影片的最後,大佛體內傳來了砰,砰,砰的神秘敲打聲,我還記得在那當下,我幾乎都要忍不住轉身對友人說:「幹這真的是見鬼了!那女人應該要是死透了不是嗎?!」全場戲院裡的人屏氣凝神,靜的就跟電影裡佛堂內的那些師傅和信徒一樣,大家都用著疑惑跟驚恐的目光望向那尊大佛。然後電影結束,燈亮,離開戲院,回到家中,猛然回想起小時候聽廣播劇時所聽到亂七八糟的鬼故事。幹拎娘,這不就是我兒時熟悉的廣播電台的鄉野奇譚傳說嘛!每次都在最詭異的地方留下的伏筆,在最驚悚獵奇的部分嘎然結束。而《大佛普拉斯》,真的就像廣播劇一樣,就在一片沈默的驚慌當中,劃下了神秘的句點。

 

神片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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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普拉斯》菜埔釋迦的無奈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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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urray Li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