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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braska,內布拉斯加:這是美國的其中一個州名,也是導演亞歷山大潘恩的故鄉。其實 " 內布拉斯加 " 這部片子也可以直接改名叫 " 阿爸的願望 " 之類的比較通俗易懂名字,然後電影海報再改成比較 colorful 的溫馨劇照的版本,也許會更吸引一般市場觀眾的眼光(笑)。但這樣子就不好玩了,畢竟導演就是專精於黑色幽默與社會當代諷刺,描寫人性與親情關係則是是他的強項必備。而 " 內布拉斯加 " 就是一部標準的公路電影,因為老爹被一張雜誌樂透廣告的信件所蒙蔽,相信自己中了百萬樂透,於是不計代價地想要從蒙大拿 " 走路 " 到內布拉斯加。三番兩次離家鬧失蹤的結果,小兒子只好決定開車帶老爹去內布拉斯加 " 領獎 ",也好順便讓老爹 " 看清現實 "。

聽說電影原本是彩色的,但是在後製的時候,導演臨時決定把片子弄成黑白色,因為這樣子更貼近導演所想要表達的陰鬱惆悵的感覺。於是唯妙且吸引人的地方就來了。透過黑白帶灰的草原、樹木與天際線,還有零星閒散在草原上的房子與牛羊,以及一路往前彎延無際的公路,再搭上 Mark Orton 所製作的無比動聽的鄉村電影配樂(本片的電影原聲帶絕對是必收)。因此電影雖然是黑白,但畫面卻是非常地美麗迷人。而在其中出現的人物,更是因為單純的黑白色調,反而更加凸顯了每個角色性格上的特徵,表情生動且鮮明。

因為誤打誤撞發生了一些事情,老爹重回了過去曾經居住的舊地,又重新與久未見面的親友們相見。老爹生性愛喝酒,年紀大了很多時候都是處在神智不清的恍神的狀態,但癡傻歸癡傻,可他卻唯一只對樂透這件事情非常地執著且有反應。原本我以為這片子主要是要描述那些以為老爹中樂透的親友們見錢眼開的貪婪人性的嘴臉,沒想這只不過是這趟旅程當中的一抹風景點綴。重點一切都在於老人家的尊嚴與執念,沒有攤開來聊其實我們都不太會知道老人家的心裡頭到底在想些甚麼?我們只會覺得老人家體力不好,行動不便,甚至記憶不好癡癡傻傻瘋瘋癲癲的也大有人在,而且很多時候還很容易被騙,甚至還有許多無聊且固執的莫名堅持。老頑固咩,很多人不都是這樣子形容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不是嗎?因此到了最後,當我聽到了老爹他心裡頭真正的目標心願,那一瞬間我才真的明白了,原來當父母的,都是一句天下父母心。

而你以為結局就這樣了嗎?錯。導演接著更高招,都說這片子其實是阿爸的願望了,所以阿爸的小兒子既然都肯陪老爹走這麼一遭,聽到了阿爸的真心話,怎麼可能不做點事呢?!但是老實說,身為觀眾的我並沒有想到這麼一層,因為比起事業有成的哥哥,身為主角的小兒子並不成才,他也只不過是個在大賣場銷售音響的推銷員,同居的女友甚至還跟他鬧分手離他而去。大家都是甘苦人,老爹的願望再怎麼樣微小似乎都好像也輪不到小兒子來幫他完成。但是小兒子居然出手了,他默默地幫老爹完成了他長年以來的心願。說真的,買了台貨車不稀奇,當最後那台老爹其實他根本不可能再用到的全新壓縮機被搬上了貨車,我真的眼眶都濕了。看到老爹那不可置信,但卻夾雜著欣喜、滿意與得意的表情,老人家說真的來日不多,而這樣子的表情,對於兒女們來說,某方面其實是無價。

父子兩人藉著這趟公路之旅,更加地了解彼此。而一路上看似一直對自己老公碎念不休很有意見的精明老媽,事實上也是很愛且很關心老爹的(那額頭上的一吻說明了一切,就是這樣子的反差因此害我無比地感動)。而我很喜歡最後小兒子放手讓自己的老爹自己開車離開當初他們停留的舊地小鎮,原本以為因為傻傻被假樂透欺騙,從此老爹就會是這個小鎮的笑話,但是開著新貨車,很拉風地離開小鎮的老爹,似乎也得到了某種衣錦還鄉的榮耀感。老爹春風得意的表情對比早先得知一切都是虛空時的沮喪感,布魯斯鄧恩的演技實在是迷人!

可是最後的最後,我對於老爹年輕時的前女友,那位在報社工作的老奶奶那一副帶著遺憾不捨的眼神目送老爹的神情更加感到意外,不是都說一切都已是前塵往事,年輕的時候雖被老爹拋棄,但她後來的人生反而更加美好不是嗎?但看起來似乎並不是這樣,背後似乎還大有文章?所以老人家有他的堅持,而有時候老人家說的話也有可能不會像是表面所聽到的一樣地單純。老人家,就是一種肉體接近極度毀損的生物,連帶腦袋可能也不再靈光。但是老人家有的是漫長的人生歷練的回憶。每一個老人家都是一個故事,過往的風光年華已不在,可是他們仍舊會有所渴望,有所不捨,以及需要更多的被尊重。而 " 內布拉斯加 " 一片很成功地帶出了這樣子的議題,不光只是單純的貪婪人性或者是父子親情,亞歷山大潘恩導演真的很厲害。看著父子倆開著車踏上回家的歸途,雖然這是黑白片,但眼前卻充滿好多的色彩,即便此刻戲院外頭冬雨濕冷,但心底卻充滿了一股熱流滑過,好暖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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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urray Li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